姜晚和尉迟狰的婚礼轰动全城。
新婚夜我却发现她躲在衣帽间，捧着沈确的照片流泪。
“阿狰会杀了我们的…”她对着电话哽咽。
我笑着推开门：“杀？太便宜你们了。”
三个月后，沈确的双手挂在姜晚床头。
“画家没手，就像你没脸。”我捏碎她下巴，“这副丑样，配得上你的爱情吗？”
尉迟狰站在巨大落地窗前。
窗外是精心布置的花园，白色玫瑰铺成海洋，水晶灯串在微暗天色里闪烁。今晚是他和姜晚的婚礼。全城名流都会来。
他脸上没什么表情。定制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，袖扣是两块切割完美的黑钻。手机在掌心转着，屏幕上是姜晚的照片。她笑得温婉，长发披肩，眼睛弯成月牙。
尉迟狰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这笑容的样子。干净。像没被污染的水。
他嘴角终于动了下，很浅。
“尉迟先生，”助理陈默推门进来，声音压得很低，“宾客名单核对完毕。安保已经到位。姜**那边…已经准备好了。”
尉迟狰嗯了声，没回头。“沈确呢？”
陈默顿了下。“沈先生没在邀请名单里。我们的人一直盯着，他…还在他自己的画室。没有异常。”
尉迟狰手指在冰凉的玻璃上敲了敲，发出沉闷的笃笃声。“看好他。”
“明白。”
门关上。尉迟狰看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。镜面里那张脸线条冷硬，眼底深处却有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东西，很快被压下去。他整理了一下领结，转身出门。
宴会厅里衣香鬓影。空气里浮动着昂贵香水、酒水和鲜花的混合气味。水晶吊灯的光砸在光洁地板上，晃得人眼晕。尉迟狰一出现，嗡嗡的交谈声瞬间低下去，无数目光黏在他身上。
他没什么表情，径直走向前方。目光扫过人群，精准地捕捉到那个穿着洁白婚纱的身影。
姜晚站在一群伴娘中间。婚纱是顶级设计师的手笔，层层叠叠的昂贵蕾丝和细钻，衬得她脖颈修长，腰肢纤细得不盈一握。她手里端着一杯香槟，正侧头和旁边人说话，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、温婉的笑意。
尉迟狰走到她身边。
“狰哥。”姜晚抬头看他，眼睛亮晶晶的，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羞怯和依赖。她自然地伸手挽住他的臂弯，身体微微靠过来，婚纱的裙摆蹭过他的裤管。
尉迟狰垂眼看着她挽住自己的手，白皙纤细的手指。他抬手，轻轻替她把一缕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。动作很自然，带着一种旁人无法插足的亲昵。
“累不累？”他问，声音不高，但足够周围几个人听见。
姜晚摇头，笑容更深了些，带着点娇嗔：“还好。就是高跟鞋有点磨脚。”
“晚点换掉。”尉迟狰语气平淡，目光却一直落在她脸上，带着一种专注的审视。
姜晚迎着他的目光，笑容依旧甜美，看不出丝毫破绽。她甚至踮起脚尖，在他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。“知道啦，狰哥最好了。”
柔软温热的触感一触即分。尉迟狰脸上没什么波动，只是抬手，用指腹在她刚才亲过的地方，很慢地擦了一下。动作随意，却带着点说不出的意味。
姜晚脸上的笑容几不可察地僵了半秒，随即恢复如常，若无其事地转开脸，和旁边的伴娘继续说话。
尉迟狰收回手，指腹上仿佛还残留着那点虚假的温度。他端起侍者托盘里的一杯威士忌，琥珀色的液体在剔透的杯壁里晃动。冰球撞击杯壁，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他抿了一口，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。目光穿过晃动的人影，落在宴会厅另一侧不起眼的角落。那里站着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，像融入背景的阴影。其中一个人对着尉迟狰的方向，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。
尉迟狰移开视线，将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。冰凉的液体压下心口一丝躁意。
敬酒环节繁琐又吵闹。尉迟狰耐着性子，脸上维持着无可挑剔的疏离。姜晚始终依偎在他身边，扮演着完美的新娘角色，笑容得体，应对从容。她替尉迟狰挡了几杯酒，脸颊染上薄红，更添几分娇艳。
“狰哥，”她小声在他耳边说，带着点酒气和热气，“我们…什么时候能走啊？”声音软糯，带着暗示。
尉迟狰侧头看她，距离很近，能看清她眼底刻意营造的水光。“急什么？”他声音低沉，听不出情绪。
姜晚脸更红了，轻轻掐了下他的手臂，把头埋在他肩窝处，一副不胜酒力的娇羞模样。周围传来善意的哄笑声。
尉迟狰任由她靠着，手臂揽着她的腰，力道适中。他抬眼，看向陈默的方向。陈默立刻会意，不动声色地开始引导宾客，为新人离场做准备。
回到顶层的新婚套房，厚重的门隔绝了楼下的喧嚣。
套房奢华得像个小型宫殿。巨大的水晶吊灯洒下暖黄的光，昂贵的波斯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。空气中弥漫着顶级香氛清冽又缠绵的气息。客厅中央的茶几上，醒酒器里盛着深红色的液体，旁边放着两只水晶高脚杯。
姜晚一进门，高跟鞋就被她踢掉了，赤着脚踩在地毯上。“累死我了！”她长长舒了口气，脸上的温婉面具卸下，带着点真实的疲惫，揉了揉自己的腰，径直走向吧台，给自己倒了杯水，咕咚咕咚喝下去。
尉迟狰慢条斯理地解开领结，随手扔在旁边的丝绒沙发上。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，俯瞰着城市璀璨的夜景。霓虹灯勾勒出钢铁森林的轮廓，车流像发光的河。这里是他的王国顶端。
“狰哥，”姜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带着刻意的甜腻，“要不要喝点酒？庆祝一下？”她端着两杯红酒走过来，递给他一杯。杯沿上印着她浅浅的唇印。
尉迟狰转过身，没接。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，像冰冷的探照灯。
姜晚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，笑容有点挂不住。“怎么了？”
“去洗澡。”尉迟狰开口，声音没什么波澜，带着命令的口吻。
姜晚愣了一下，随即脸上飞起红霞，嗔怪地瞪了他一眼：“急什么……”她放下酒杯，扭着腰肢走向卧室的方向，声音拖长，带着钩子，“那你等我哦。”
卧室的门关上。
尉迟狰脸上的最后一丝温度消失殆尽。他走到吧台边，拿起姜晚刚才倒的那杯水，杯口边缘还沾着一点她的口红印。他盯着那点刺目的红，眼神幽暗。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。他拿出来，是陈默发来的加密信息。
【目标仍在画室，无外出。画室信号持续屏蔽中。】
尉迟狰删掉信息。他走到卧室门口，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。他没进去，目光转向走廊尽头紧闭的衣帽间大门。那扇门，此刻在他眼中，像一张无声嘲笑的嘴。
他放轻脚步，像一头在夜色中潜行的猛兽，无声地靠近衣帽间。
奢华的空间里，三面墙都是顶天立地的柜子，中间是巨大的岛台，摆放着姜晚琳琅满目的珠宝和配饰。空气里是昂贵的皮革和织物混合的气息，还有一丝……若有若无的、压抑的抽泣声。
声音从最里面一排悬挂着长礼服裙的柜子后面传来。
尉迟狰停在厚重的丝绒门帘外，阴影将他完全覆盖。
“……阿确，我好怕……”姜晚的声音，带着浓重的哭腔，和刚才在宴会上、在尉迟狰面前的温软判若两人。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。“我每天都像踩在刀尖上……他看我的眼神，有时候冷得让我发抖……”
电话那头似乎说了什么。
“不，不行！”姜晚的声音陡然拔高，带着惊恐的颤抖，“绝对不能让他发现！他会杀了我们的！阿狰他……他什么都做得出来！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可怕！”她的声音又低下去，变成一种破碎的呜咽，“我只能忍……阿确，你再等等我，再等等好不好？等风头过去，等我……找到机会……”
一阵沉默。只有女人极力压抑却依旧泄露出来的、断断续续的抽泣。
“……我知道委屈你了……钱……钱我明天就让人打过去，还是老账户……你安心画画，别露面……”她的声音带着一种绝望的安抚，“我爱你……我只爱你……”
衣帽间里，姜晚蜷缩在昂贵的羊绒地毯上，背靠着冰冷的柜门。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老旧的银质怀表，表盖打开，里面嵌着一张小小的照片。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男人的侧脸，在画架前专注作画的样子，阳光落在他柔软的发梢上。那是沈确。
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砸在怀表冰冷的金属外壳上，婚纱繁复的裙摆像一团巨大的、讽刺的白色垃圾，堆在她脚边。精心修饰过的妆容被泪水冲刷得一片狼藉。
她沉浸在巨大的恐惧和悲伤里，丝毫没察觉门帘外的阴影。
尉迟狰静静地站在那里。手机屏幕的冷光微微映亮了他半边脸。屏幕上，是陈默刚刚发来的最新信息。
【目标账户于三分钟前收到一笔来自姜**私人账户的转账，金额：五百万。】
时间，精确地卡在姜晚那句“钱我明天就让人打过去”之后。
尉迟狰看着这条信息，嘴角一点一点，向上弯起。
那不是一个笑容。那是冰层裂开，露出底下翻涌的、吞噬一切的黑色岩浆。所有的审视，所有的怀疑，在这一刻被这条冰冷的数字彻底点燃、引爆。
他无声地收起手机。
衣帽间里，姜晚还在对着电话低泣，诉说着她的恐惧和所谓的“爱情”。
尉迟狰伸出手，骨节分明的手指，缓缓搭在了冰凉的门把手上。金属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，却远不及他眼底冻结的冷。
他轻轻用力。
“咔哒。”
一声轻响，在寂静的衣帽间里，清晰得如同惊雷。
门，开了。
《尉迟狰姜晚》新婚夜，她的白月光藏在我婚房章节列表精彩试读 试读结束
